2025-09-12
预警:本期有真人音频(浏览器应该不会自动播放吧?)
就像会手写摘抄一样,有的时候我会打开手机上的 Google Recorder,读一段书里我很喜欢的片段。不过大部分内容我会不久就删掉,也不太会回听,抄写、朗读,这个动作就可以让我放松下来。
今天突然又想起《游隼》来,随便翻翻都到处是我喜欢的段落,忍不住录了一小段(回头一听我口胡好多,“栖”都念成“xi”了,好丢脸,但为了一个字我当然不会重录的……)。不会剪辑,也不好意思往更公开的地方发,在这边放着玩好了。顺便学了下怎么用 CLI 上传文件到 Backblaze 和怎么在网页里插音频。
文本部分:
11月18日
清晨,我沿着海堤向东走去,从河口走向大海。水面在高云之下是一片萧瑟的灰与白,直到天空放晴,阳光洒下,才荡漾起蓝色的波纹。涉禽、鸥和秃鼻乌鸦在潮汐线上觅食。靠近堤坝的灌木丛里挤满了百灵和其他小雀鸟。三只雪鹀奔跑过洁白的鹅卵石沙滩,和涉禽一样,不愿飞翔,或许因为它们身体的棕与白,与身下的沙子几乎融为一体吧。奔跑到深色的地面时,它们便立刻飞起,鸣叫起来。我看着它们那修长的、带白色条纹的翅膀一闪扑入阳光,脆硬而纯净的叫声从高空飘落,如遥远钟鸣般虚缈。 整个早晨我都有些心神不宁,通常只有鹰在我附近时我才有这种感觉。我觉得他就藏在刚好超出我视野的某处,在只比我快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和空间里,总是在我的视线扫过平坦大地的曲线时,瞬间坠落至地平线以下。下午一点,我正朝南方走去,午后的太阳令人目眩。忽然,我感到自己似乎正在逐步远离鹰,而非向他靠近。凭着这份直觉,我再次步入田野,再次向河口走去,不做任何思考,仅仅依靠思维的边缘移动着步伐,满足于单纯地观看和吸收这一天的景致。从树篱的缝隙间穿过时,我惊起了一只鹪鹩。它在栖枝上颤抖着,因犹豫不决而痛苦不堪,不知究竟该不该飞起。它的思维一定在艰难地运转着,被恐惧给撕碎了。我迅速从它身旁走过,它这才放松下来,又开始了歌唱。
下午两点半,我抵达了河口。正是涨潮的时候,白色的鸥漂浮于湛蓝海面,鸭子沉睡,涉禽拥挤在盐碱滩上。我沿海堤慢慢向西走去。这寒冷的十一月的光线,微茫、惨淡。西方的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金色冻结,仿佛一道光芒四溢的拱形,从遥远的北海中升起,越过平整的河流与大地,在最高峰处轰然倒塌,片片剥落、粉碎,最终回归一片灰茫。这是最后一丝尚可捕猎的光亮,一种召唤,对饥饿的鹰而言,有如猎人吹响的号角:“走了!”
一小群滨鹬离开了盐碱滩,涌入海中,化作银光闪闪的航迹,翻腾起伏,航向岛屿。远方,一只游隼飞过洁白无瑕的天空,好似一个黑色的小拳头,然后迅速扩大、绽放成簌簌扑动的翅膀。它背对着太阳,轮廓黑亮而锋利,但很快便高高攀升越过了太阳,身体的棕褐更深,看上去也没那么有威胁性了。它俯冲向下,岛礁上的鸟儿如水花四溅;它高高盘旋,群鸟又如海浪纷纷后退。在一群群陡直上升的盘旋之中,鹰的兴奋达到了顶峰——鸥飞起,鹰高飞至它们上空,静候片刻,俯冲加速,然后疾速猛冲直下,再一个翻身向上掠起,于空中划过一道道巨大的“U”字形曲线,狠狠劈裂空气,就像一个跳水运动员劈开空气与水流。鹰爪之下,一只鸥粗鲁地闪坠躲开。鹰高飞离去,微微震颤着,消失在灰蒙蒙的东方天际。
我朝河口上游望去,依旧明亮的西方天空下,一千只麦鸡旋转、摆荡,不断变换着队形,柔软的羽翼高升又下落,律动平和,如古时商船沉沉浮浮的船桨。
只是这么简单地捣腾了下都感到有点麻烦,有点难以想象录播客和剪播客的费劲程度。其实我之前听到一些质量不太好的内容心里还经常嘀咕,他们在剪辑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这些工作根本就是屎上雕花吗(还是他们不需要自己剪)。此前我有个小小的项目计划考虑实施,可刚刚这么一听,觉得我口条不够利索,有点却步啊……